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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夜半琴聲》

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,撥通了那個號碼。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沙啞的男聲:"喂?"

"您好,我是張雨晴。聽說您是這棟房子的前主人,我想了解一些情況......"

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,隨即傳來一聲嘆息:"我就知道會有人來問。那棟房子......"他的聲音突然變得顫抖,"你最好馬上搬走,那地方不乾淨。"

我的心跳漏了一拍:"什麼意思?"

"二十年前,我女兒在那裡......"他的聲音哽咽了,"她叫小悠,最喜歡彈鋼琴。那天晚上,她說要練習新學的曲子......"

我下意識看向客廳那架老式鋼琴,月光透過落地窗灑在琴鍵上,泛著幽幽的白光。

"第二天早上,我們發現她......"老人說不下去了,我聽見他壓抑的抽泣聲,"從那以後,每到午夜,鋼琴就會自己響起來......"

我握著手機的手開始發抖:"可是,我租下這裡已經一周了,什麼都沒發生......"

"那是因為......"老人的聲音突然變得詭異,"今天才是她的忌日。"

電話啪地斷了。我看了眼手機,23:58分。

就在這時,客廳傳來一聲清脆的琴音。

我僵在原地,冷汗順著脊背流下。琴聲斷斷續續響起,是一首陌生的曲子,卻莫名熟悉。那聲音越來越清晰,仿佛就在耳邊。

月光突然變得慘白,我看見鋼琴前漸漸浮現出一個模糊的身影。那是個穿著白裙的女孩,長發披散,纖細的手指在黑白的琴鍵上遊走。

"小悠......"我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。

女孩緩緩轉過頭,露出一張慘白的臉,眼睛是兩個黑洞。她的嘴角勾起詭異的弧度:"姐姐,你來陪我彈琴好不好?"

我轉身想逃,卻發現雙腿像生了根。琴聲越來越急促,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腐爛的氣味。我看見小悠站了起來,朝我飄來,她伸出的手指泛著青灰色......

"叮鈴鈴——"

刺耳的門鈴聲劃破死寂。我猛地驚醒,發現自己趴在鋼琴上。陽光從窗外照進來,手機顯示早上八點。

是夢嗎?

我打開門,快遞員遞來一個包裹:"張小姐,您的快遞。"

我顫抖著拆開包裹,裡面是一本泛黃的琴譜,封面上寫著《月光奏鳴曲》。翻開第一頁,夾著一張照片——一個穿白裙的女孩坐在鋼琴前,正是夢中的小悠。

照片背面有一行字:謝謝你陪我彈琴,姐姐。今晚,我們繼續。

我癱坐在地上,琴譜從手中滑落。客廳里,老式鋼琴的琴鍵突然自己動了一下,發出清脆的聲響......